贾天寿和牛二望着阿克善远去的身影一时间内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他们的主子要去杀和他们同样的汉人了。
做过水军的贾天寿知道大明底层的卒伍其实同样是可怜人长年到头都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饱受各层军官们的盘克。
然而现在屁股决定着脑袋他还是希望女真人能赢这样他就可以抢更多的东西回去保住他这得来不易的小家。
“别看了。
” 阿克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雾气当中贾天寿想了想对着牛二吩咐道:“牛二你看着点庄头的那群包衣现在这雾气太大可万不敢跑了几个要不然你我都要吃连累瓜落。
” 牛二点了点头:“放心罢贾大哥俺隔一会儿就去点一次名。
”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头却是猛然一动。
隆隆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宣大两路兵马也都是骑兵如何能听不出这是狂奔而来的马蹄声所有人都是一脸诧异地抬起头看去然而触目所及的都是浓雾。
虽然都是总兵官但满桂的加衔可比侯世禄要大上不少反正侯世禄也无处可去无令可行因此满桂便叫侯世禄留下来一起防守顺义同时还答应为他解决粮草的事。
侯世禄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在匆匆地吃了一口饭以后满桂于西侯世禄于东与背后的顺义城成犄角之势开始挖壕掘沟修建城外的工事。
这才刚挖了没多大一会儿远处就传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大同兵反应最快此时的消息迟滞虽然还不知道鞑子已经绕过袁崇焕精心布置的蓟州城更有一路鞑子已经杀到了近前但积年累月的征战让满桂的心里充满了警惕。
他立马让号鼓手吹响了号角大同兵开始纷纷列队警戒。
而与之相对的在东面的侯世禄的宣镇兵就迟缓了许多甚至有些人惊慌失措在己方的号角声响起以后大量的人在寻找着自己的队伍和马匹不少人跑丢了鞋子、丢失了武器西面一片糟乱。
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刚开始如同潮信不久就又似惊雷大地也随之震动。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牛角号和海螺号的声音。
侯世禄早在萨尔浒以后一直也在辽东征战去年才移镇到宣府而这接连不断的号角声也早已经刻入了骨髓。
他马上警醒了过来这是女真人进军的号令。
侯世禄的心头猛跳他赶忙叫家丁将自己的战马给牵了过来刚刚翻身到马上到处都是一片惨叫。
无数的箭矢穿透浓雾如同蜂群一般叮咬在慌乱的宣府镇兵身上。
积年累月的欠饷导致他们身上的棉甲都十分破败不仅里面的棉絮打结成团而且里面的铁片也早已腐坏根本难以抵御弓矢的劲射。
浓密的雾气让宣府兵根本看不到敌人密集的箭雨和四周大喊大叫听不懂的言语让他们更加慌乱许多宣府兵点燃了手中的三眼铳拉开了手中的弓箭给敌人造成了多大的损伤看不到倒是误伤了不少自己人。
然而很快他们就看见了鞑子的身影被雾气遮挡着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直奔他们而来。
“叮”地一声一支从雾流矢打在了阿克善的胸甲上随后弹落在地阿克善没有管径直纵马往里冲锋雾气当中的能见度很低大概也就能看清十来步的样子。
大量的明军丢盔弃甲向四面逃散阿克善寻了最近一个纵马追了过去他在马上拉开弓等近身到这明军五步左右的距离以后才将箭射了出去一箭正中背心那明军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扑倒在地。
阿克善知道他死定了因此也没管他将长弓往身后一甩从腰间就抽出了腰刀他没有去摘马侧挂着的长矛长矛是用来集结冲阵用的眼前的尼堪毫无阵型可言在追击当中能够不断挥砍的腰刀反而是最佳的武器。
一个明军被他的战马撞到阿克善双腿夹紧脚扣着马镫用手稍稍一探就将还没爬起来的明军的身上捅了一个窟窿。
随后他接连挥舞着腰刀砍翻数人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也脱离了队伍已经深入到明军内部。
两个明军的骑兵大喊着向他冲杀了过来阿克善用左手的铁臂手一格格掉了横扫向面门的一刀顺势身子稍稍一侧右手的腰刀就递了出去互冲之下锋利的刀尖轻而易举地就破开明骑身上的棉甲将其攮了个对穿。
由于速度过快他的腰刀来不及收回就被扎在明骑的身上被战马给带跑了。
与此同时他也吃到了另外那个明军的一刀不过这一刀砍在了他的胸甲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见同伴死了砍他第二刀的明军不敢停留趁着阿克善摘长矛之际想逃跑然而很快就被调转马头的阿克善给刺死。
阿克善继续冲杀甚至已经能够看见顺义县城在雾中的轮廓而城墙下边的护城河上二十多个明骑正护着一个人向北走阿克善估计这些人应该是明军的将领及其亲信家丁。
这些明军家丁的战力极强在小规模的战斗当中甚至能够和他们巴牙喇打得有来有回对方人多势众阿克善并无把握。
他想了想决定趁着这些人还没发现他以战弓来偷袭因此他又将长矛挂起从背后摘了弓取了一支破甲的梅针箭对着被护卫在中间的那个明将射了一箭。
“啊”一声惨叫随后就是一阵惊呼。
阿克善有些惋惜由于对方也在行进当中这一箭只是射中了那明将的左臂。
与此同时这群家丁似乎也发现了他举起了手里的三眼铳。
阿克善吓了一跳拔马便走弓弩和刀枪可能伤不到他但火器还是能够破甲的。
一阵爆豆的声音响起都没有射中他。
战斗很快结束由于事发突然宣大两路兵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特别是东面这股明军几乎是一触即溃向北逃窜而西面那股的抵抗比较有章法在看到东路这边迅速溃败以后东路军也不恋战迅速的向西南京师的方向撤退。
等贾天寿他们随着中军到达时战斗已经结束除了少部分人出去追击以外剩下的正在打扫战场共缴获战马千余、骆驼百余。
最为主要的宣大两股明军败退以后没了外援的顺义知县率众而投。
岳托一战而定的计策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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